戶口隨想

□王太廣（驛城區）

近日，在看電視劇《戶口》時，農村姑娘盧鳳榮，為了全家人生活的好轉，帶著脫胎換骨的夢想進城，渴望得到一個“城市戶口”，結果引發了一系列跌宕曲折的人生故事。我不由地對戶口產生了回憶、感慨和聯想。

1975年夏天，汝南縣水屯公社機關為挑選一名通訊員物色了很多小伙子，因為大多數是農村戶口，一直沒有定下來。后來公社黨委書記一咬牙，說：“不管什么戶口，只要合適，先干著再說!”于是，我成了一名幸運者。不成想才干了半個月，就被公社某領導的親戚頂替。問其原因，說我是農村戶口。這對于剛剛邁開人生第一步的我，簡直像當頭一棒。

沒過多久，那位頂替我的人也許是因為有靠山，平時干活懶懶散散、毛毛糙糙。對比之下，機關干部職工們想起了我。他們找到公社領導強烈要求讓我回去。在他們的呼吁下，我終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我深知這份工作來之不易，更是沒明沒夜地拼命干，不僅領導滿意，客人滿意，就連一般干部也交口稱贊。

工作雖然干得好，但到了發工資、領福利時就不同了。城鎮戶口的人都有個紅本，每月可以到糧店去買面粉，或在機關食堂里直接換餐票。而我呢，口糧全靠從家里背。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明顯地比別人矮半截兒。

這時，領導與縣領導協商，給我批了一個僅次于商品糧的“二庫糧”（也叫社庫糧，每月領面粉，但不供應食用油）。這著實讓我高興了一陣兒，可是沒過多久，上級宣布“二庫糧”停止供應，就等于說我的戶口被作廢了，我的工作將被取消，這對我的打擊更大了。

1977年，全國恢復高考制度，這給絕望中的我帶來了生機。于是我拼命復習功課，終于被駐馬店師范學校錄取了。畢業后，我被分配到機關工作，不再為戶口發愁。

隨著改革開放步伐的加快，國人在戶口的問題上逐漸平淡了。農村戶口和城鎮戶口的界限分得不再那么清了。人們不僅對戶口看得平淡，而且外國的戶口也沒有多大吸引力了。1998年，我隨河南省對外文化交流代表團到美國洛杉磯參加“中國河南省電視周”開播儀式時，艾爾朗索市長講話后，親自為隨團成員每人頒發了一份“榮譽市民”證書。一位朋友對我說：“你們的禮遇不低啊，如果想獲得美國綠卡，這就是優先條件!”我毫不猶豫地說：“我擁有一個中國公民的戶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