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樹

□王太廣

那年，聽說俺莊徐老黑家有棵櫻桃樹掛果了，我和張妮一起來到他家的院子里。他的侄子金生和銀生警覺地問：“你倆弄啥哩？”張妮說：“聽說你家有棵櫻桃樹，俺沒見過，想看看。”他倆一聽笑了。銀生用手指著旁邊的一棵小樹說：“這就是。”我原想是一棵很高、很粗的樹，誰知道只有一人高，幾個小樹杈，葉子也不大。我最關心、最想看見的當然是櫻桃，但沒有瞅見。在金生的指引下，我看見幾片葉子之間有幾串晶瑩剔透的紅果子，頓時，嘴里流出了口水。張妮想抬手，被金生擋了回去。金生說：“俺奶說了，誰也不能摸。”我倆只好悻悻地走了。

當年暑假，我去汝南縣紅旗公社大吳大隊姥姥家走親戚，在院子里見到了形狀相同、但比較高大的櫻桃樹，且樹根周圍的地面上還有許多發出來的小樹苗。我為了證實這個樹種，專門問了四舅。四舅認真地說：“這是櫻桃樹。你想要的話，到過年走親戚時起幾棵帶走。”

過年走親戚時，我從姥姥家起回了幾棵櫻桃樹苗。回到家里，父親就不顧疲勞，開始挖樹坑。父親說，櫻桃樹喜光。他選擇周圍沒有大樹、得陽光的地方挖樹坑。

春去冬來，花開花落，我家的櫻桃樹慢慢地長高了。沒幾年光景，櫻桃樹就枝繁葉茂了。一個春天，我驚喜地發現櫻桃樹開了幾十朵粉紅色的小花。嫩小的花瓣在春風的吹拂下輕輕舞動，在陽光的照耀下慢慢舒展，淡淡的清香在我家小院里飄蕩。

過了幾天，櫻桃花慢慢地凋謝了，隨之在花芯里長出了黃豆那么大青中帶紫的果子。后來，這些果子由青變成淺黃，由淺黃變成淺紅，又由淺紅變成深紅……在陽光的照射下，一顆顆櫻桃鮮紅欲滴，像一顆顆光彩奪目的紅寶石，讓人垂涎欲滴。

櫻桃樹長得不高，我站在地上舉手就可以摘到櫻桃。我小心翼翼地摘了一顆淺黃色的櫻桃放到嘴里，頓時感到甜甜的、酸酸的。可能是果子還不太熟，但我吃了一顆還想吃。母親看到我的舉動，走到我跟前說，種樹人家有個規矩，當果子長成時，先撿最好的送給鄰居吃。

也許是櫻桃的甜味太濃，也許是櫻桃紅得太艷，引來小鳥不停地光顧。母親就讓我和三姐踩在板凳上摘樹上的果子，裝了兩小半碗，一碗送給東院的李富貴家，另一碗送給了西院的朱小志家。在鄰居長輩和小孩子品嘗鮮果的贊美聲中，我不僅品嘗到了櫻桃的甜美，而且也懂得了“櫻桃好吃樹難栽”的真正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