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母親游樂山

□朱國喜

披著新綠的樂山就在眼前。來樂山很多次，這次卻與往常不同。

母親要回鄉下，我說：“咱們順道去樂山看看吧！”

母親有些遲疑，似乎不太愿意。我說：“樂山經過近兩三年的開發，挺不錯的，景美、路好，去看一看吧！”

母親笑著說：“咱生活在山溝里，見的山還少嗎？天下的山還不是都一樣？”

“樂山就是不一樣。咱們不爬山，在山腳下轉轉，累不著您的。”我繼續勸母親。

母親見我執意要去，就同意了。這樣，我就陪著母親來到樂山。

春天的樂山的確不俗，一切都是新的。樂山的綠是新的，嫩嫩的，透著惹人憐愛的光澤，讓人不忍心觸碰，更不敢肆意采摘。樂山的花是新的，一種俗名“靠山白”（文人叫它“三月雪”）的花，開得漫山遍野，遠遠望去，像一層薄雪散落在山嶺，與油油的新綠相互映襯，把樂山裝扮得嬌媚可人。樹林里不時傳出陣陣鳥鳴，婉轉的鳥鳴在我聽來也是新的。沉睡了一冬的耳朵突然間被喚醒，聽什么都是新奇的。

母親的臉上透著愉悅。古稀之人，腳步依然輕松，渾身上下洋溢著少見的活力。

我陪母親走進民俗園。民俗園里有茅屋，有磨盤和石磙壘成的低矮院墻，有似乎飄著酒香的大酒甕。母親說：“這不是咱們農村的老物件嗎，怎么都擺到了這里？”我說：“這叫民俗，是專門供城里人和孩子們欣賞的。”母親沒有應聲，她似乎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最后，我們來到三清泉。三清泉是樂山最具野趣的景點之一，大自然的古樸在這里顯露無遺。一踏上木板鋪就的彎曲小路，母親就不停地“指點江山”，告訴我這是葛花，那是擇蒜；這是山芝麻葉，那是檀芽；這是山五香，那是山楂樹……母親這輩子沒少吃野菜，年輕時靠野菜保命，現在用野菜調劑生活。每每從鄉下回城，母親都讓我帶些她采制的干野菜，并告訴我怎么吃。

待母親說咱們回吧，我們就開始往回走。經過美食園，我們品嘗了樂山的風味小吃。爽滑的涼粉就像樂山明媚的春景一樣，透亮、清爽，讓人記憶猶新。

遺憾的是在樂山里行走，很少聽到泉水和溪流歌唱。所幸，樂山的開發者正在修建攔水壩。與母親同游，樂山的一切都是美的，這點兒不足可以忽略不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