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登高

杜 平

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

   獨在異鄉為異客，

   每逢佳節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

   遍插茱萸少一人。

              ——唐·王維

成語“重陽登高”語出南朝時期一位名叫吳均的人寫的一部志怪小說《續齊諧記》。

這篇故事的內容是，西漢末年，汝南城北十里有一處集市，集市上常常有位鶴發童顏、穿道袍的賣藥人，自稱壺公，從何而來沒人知曉，真實姓名一說姓施名存，一說姓謝名元。壺公不僅賣藥，而且為人看病，常能藥到病除。為窮人看病時，他不收取分文，因而深得當地百姓的愛戴。當時，該集市上有位管理員，名叫費長房。有一天，費長房突然發現這位壺公在賣藥收市之后，竟然一躍而跳入他懸掛的酒壺中。驚奇不已的費長房對著酒壺頂禮而拜，遂被壺公邀請入內。沒想到，壺小乾坤大，里面到處是珍饈瓊液。二人飲畢，從壺中出來，來到一酒樓上。壺公對費長房說：“我乃神仙之人，今日之事，你見過就算了，可不要再跟著我。現在你從樓下弄些酒來吃，然后咱們分別。”費長房聽命派人下樓去取，卻不可得。壺公笑著下樓，用一根指頭提著酒罐輕盈而上。費長房看著酒罐僅一升多些，卻不想兩人飲之終日不盡。費長房便下定決心欲隨壺公求道，但又不忍心讓家人擔憂。壺公便比著費長房的身高折斷一青竹竿讓他懸于自己的臥室里。家人見之，皆認為費長房自縊而死，全家老少哀哭斷腸，而費長房立其身旁卻沒人能看見他。于是，費長房就跟著壺公來到深山。壺公先是讓費長房獨自留在群虎之中，費長房竟沒有害怕。壺公又讓費長房臥于一間空屋，以腐朽的繩索懸萬斤巨石于頭上，讓眾蛇來咬。繩索眼看要斷，費長房卻不移半步。壺公便高興地走到他面前說：“子可教也。”但后來，壺公又使一招，讓費長房去吞食糞便，而且糞中還有三條死蟲，奇臭無比，費長房實在受不住。壺公很遺憾，決定叫費長房回家。走時，壺公送他一根竹杖說：“騎著它，你可以到任何地方。”又送給他一道符咒說：“以此鎮驅地上鬼神。”費長房乘著杖，不一會兒便回到家中。自己說才離家十多天，卻沒想到已經離家十多年了。家人見之都說他已死，不相信費長房還活著。費長房說，當時所埋葬的其實是一根竹杖，家人便掘棺相驗，果然如費長房所言。從那時起，費長房便開始為當地百姓看病，鞭笞百鬼。又曾經在請客時，從幾百里外的南陽買回新鮮的菜肴，來回就一會兒。甚至在一日之間，有許多人看見他分別在千里之外的好幾個地方。費長房后來不慎丟失了符咒，最終被眾鬼所殺。

按說，這個故事到了這里就應該結束了，卻偏偏還有一個出人意料的結尾，說費長房在為眾鬼所殺之前，曾有一位名叫桓景的汝南人拜他為師。一天，費長房對這位弟子說，九月九日，你家當有災，用紅布縫制布囊，裝進茱萸系在臂上，然后登到高處飲菊花酒，此禍方可消去。桓景聞之，趕緊命家人舉家登山，系茱萸囊，飲菊花酒。當天晚上回到家中，看見家中雞犬死了一地。事后費長房告訴弟子，雞犬的死代替了你和家人的命啊。自此，九九重陽這天登高飲酒、女子戴茱萸囊的習俗盛傳天下，歷時千載，長盛不衰，并由此形成了這個獨具民族特點的節日——重陽節。

成語“重陽登高”由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