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城有座九子墳

□張全新

以驛站命名縣區級政府的全國只有驛城區，而驛城區有座獨一無二的九子墳。九子墳位于驛城區香山街道辦事處東南1.5公里處，背靠香山，南鄰梨園河。這里流水潺潺，風景秀麗，墳前的清代石碑古樸斑駁，碑文或清晰或模糊，盡顯滄桑，讓前來憑吊的人多了幾分肅然。

九子墳又叫九道墳，中間一座較大的墳塋是父親的，九個兒子的墳塋呈U字形向外展開，像是古代傳統的家庭聚會，主次分明，也像是英武的衛士守護著他們的主人，尊卑有序。

九子墳的故事源于明朝初年，方圓百余里代代相傳，至今已有600年的歷史。

九子說的是一父九子又81個孫子的故事。明朝初年，因為元末戰亂，人口銳減，分布不均，中原地區更是“道路皆榛塞，人煙斷絕”(《明太祖實錄》卷二十九)。為了發展經濟，明王朝將數百萬人口從江浙遷至江淮地區，從長江中游遷至四川盆地，從山西遷至華北地區和淮河中上游。這就是中華民族歷史上最大范圍的移民，時間跨度達50年，涉及全國各個省，僅山西外遷的就有500余縣。九子墳中的父親張懷仁，于1389年率族人從山西洪洞縣大槐樹遷來。他們看這里土地肥沃，依山傍水，河兩岸梨樹遍野，郁郁蔥蔥，風景分外秀麗，就在此定居，把村名定為“梨園”，在臨近河沿定居的地方叫“河灣”，繁衍至今。如今，梨園是村委，河灣是村民組，均隸屬香山街道辦事處。

古時候，移民父子兄弟以及同姓族人不能遷徙到一個地方，怕對原住民構成威脅。可是，外遷居民也有自己的擔心，怕被原住民欺負，遷徙到一塊兒也好有個照應。如何才能既不違反規定又能遷徙到一起呢?張懷仁就把族人改為不同的姓氏，如把兒子、侄子改為姥姥家的姓氏。定居下來后，子孫輩逐步恢復原姓，去世后就埋在自己旁邊，形成了九子墳。張懷仁的孫子輩人員更多，就聚在第二代名下，便有了81個孫子的傳說。如今，張懷仁的后人遍布確山、驛城區十余鄉百余村，有近萬人。其后人孝善仁義，修德敬業，追求進步，如其13世孫張之堯傾其家產救濟災民，19世孫張耀昶曾參與領導1927年確山農民暴動和劉店秋收起義，任紅四軍團長時壯烈犧牲。

古人重視孝善，使得九子墳代代相傳，古柏森森，石碑林立，村邊的祠堂美輪美奐。上世紀50年代，九子墳古柏蒼勁挺拔，像守護墓地的衛士。數塊明清時期的石碑，碑帽斗拱飛檐，圖案雕刻精美，明代石碑兩旁鐫刻著“脈發洪洞流芳遠，根扎梨園世澤長”，碑文詳載了明代移民的經過。遺憾的是，“文革”時石碑不能幸存，梨園村民就把石碑放進水井里，或放入梨園河中。如今，水井中的石碑被打撈出來重新立好，而河中的石碑則泥牛入海，蹤影難覓。祠堂也已毀壞殆盡，成為老輩人心中揮之不去的陰霾，只有新長出來的柏樹悄聲述說著九子墳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