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

□趙文卿

額頭青腫、鼻孔里塞了一團帶著血的衛生紙的小孫子勝哲，放學回家攤開作業本認真寫了起來，像個沒事的人。

爺爺陳家生見了，問：“勝哲，臉和鼻子咋弄的？”

勝哲抬起頭看了一眼爺爺，沒吭聲。

“問你話呢，到底咋弄的？和同學打架了？”

“沒有。”

“自己碰的？”

“不是。”

“這孩子，沒有打架，也沒碰住，平白無故咋弄成這樣？一定是和同學打架了！”

陳家生是個爆脾氣，從沒服過任何人。眼見孫子吃虧，他氣鼓鼓地就往學校跑，非去問個究竟不可。

勝哲見了，趕忙去攔爺爺：“爺爺，您別去問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陳家生不相信。勝哲哪里攔得住？

學校離家不遠，沒多大一會兒，陳家生就回來了，剛才的氣仿佛消了一點兒。

勝哲仍在認真寫作業。

陳家生問：“勝哲，你咋不說實話？”

原來，陳家生問了老師，老師說是勝哲去廁所，跑得急，進廁所時和一個同學相撞了。

勝哲說：“又不怨人家，再說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陳家生很佩服孫子，說：“俺孫子能有這想法、有這境界，不簡單，將來一定會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