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外一首)

□張廣智

在汨羅滔滔的江水中

也是一團火焰

跳躍騰挪

每一條龍舟都是《離騷》

  《天問》《九歌》里的動詞

像一支支離弦之箭

穿透歲月的云煙

江面在燃燒

兩千多年的人間煙火

被粽葉包裹得嚴嚴實實

魚兒還是江中的那些魚兒

游到每年的五月初五

我們在懷念一位偉人時

屏住呼吸

登高遠眺

空氣里流動的

依然是雄黃的味道

艾草的味道

詩歌的味道

無論搬運多少詞語都無法

  表達對一位偉大詩人的愛

江風習習的初夏

屈原的名字

點燃了中國五月的詩情

父親把生日系在端午的藤蔓上

屈原殉國汨羅江這天

轉世的肯定不是我的父親

但父親把自己的生日系在端午的藤蔓上

與2000多年前的屈原隔江相望

父親出生在戰亂時代的窮苦人家

三歲時母親撒手人寰

小名“留”字

才在人世坎坷了七十多年

哪還有人記得他的生辰八字

只是聽前輩人說

模模糊糊記得他的生日

在端午節前后

父親就決定把自己的生日系在端午的藤蔓上

我們后來就把為父親祝壽和端午節一起過

十年前父親直奔屈原永遠離開我們時

才道出個中緣由——

窮日子過慣了

與端午節合起來一起過生日

是想讓兒女們為自己祝壽時少破費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