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河

　　□余秉坤

　　位于黃淮平原的駐馬店，并沒有什么大江大河，卻有幾條蜿蜒的小河，點綴著黃綠色的大地。

　　小清河就是其中一條。

　　那天，我們全校師生一起參加“遠足”活動。大家喘著氣走著，腳下是公路，沒有一點曲折起伏。兩旁都是正在建設的高樓，偶爾有幾輛車呼嘯而過。這樣走著，就忘記路之遠近了。

　　走了很久，才到休息點。累了的孩子們涌進河岸邊那片起伏地帶，爭著爬到了一個個小丘上。視野開闊處，小清河完全映入眼簾。我沒想到一座城市竟會有這樣一個地方：黃土和清水融洽地交織在一起，水在小丘邊蜿蜒，相依相襯。這里并非農田、并非城市、并非旱地、并非水鄉，只有這土這水，與自然和諧相處著。

　　下了小丘，就離河近了。河岸邊的濕地上長著一叢叢蘆葦，草葉已經枯黃，結出一束束潔白的蘆花。風一吹，輕盈的蘆花就像雪絨一樣飄飛，只可惜無緣下去采一束。小河靜靜地流著，泛起的漣漪反射著粼粼波光，閃爍在河面上。這條河并不洶涌，也不連貫。它仿佛是由一個個小湖泊串連起來的，細細淺淺的水流連接著，像一串珍珠項鏈。河對岸豎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幾個白色大字——小清河生態保護區。我們所在岸邊的小坡上全是鳥羽和鳥糞，滿滿鋪了一層，只是不見它們的主人。只有兩只水鴨子，在河面上慢慢劃著水。

　　河邊沒有風，熱乎乎的陽光照下來。空氣中，一粒粒微塵顯得很溫柔，如薄霧，如輕紗，輕輕地罩住了小清河兩岸。孩子們跑來跑去，打鬧嬉戲，毫不介意這些彌漫的微塵。他們在枯草鳥羽上踏呀，在草叢里跑呀。不一會兒，褲腿上便粘上幾個蒼耳，死死地用鉤子抓住你不放。還有鬼針草，跟放暗器似的，你一碰，它那尖尖的種子就彈射出來，扎進你的衣服里。

　　天氣晴好，暖塵環繞。跑累了，我們一個個或坐在書包上，或坐在草叢中，心里什么也不想，盡情享受難得的休息時光，真想以后就住在有水的地方，享受水的靈氣。

　　我靜靜地望著這條河，河水并不太清，似乎配不上它的名字；也不深，沒有深邃的味道。在晴空之下，它緩緩流淌，沒有長江大河的洶涌，沒有江南水鄉的柔美，有的只是它的寧靜質樸。它顯得土土的，就像這塊土地上的人，樸實如腳下的這片地。

　　慶幸自己是駐馬店人。生長在天中大地，活得不算太滋潤，但實在。從不覺得拘束——四面平闊，任你怎么折騰都行；又不偏遠，往哪個方向走都能通向大天地、大舞臺。就像小清河，周圍全是美麗的風景。

　　這是屬于我的純樸而又溫暖的生活——像我這樣的孩子，成長嬉戲于平原曠野，聞土氣、聽麥長，看遼闊天地。抬眼或低眉間，四野曠闊，清河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