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花開

□朱國喜 

回鄉下老家，看見老屋后的枇杷樹與往常有些不同。近身細瞅，原來它們開花了。每個枝條梢端伸出一簇簇小花，煞是可愛。我心里又驚又喜，驚的是花開竟然毫無征兆，喜的是幾年的期待終于變成現實。

4年前，我把文友贈我的枇杷果埋進院子里那塊土薄肥乏的菜園里。想不到它們適應性很強，竟然發芽了。幼苗一天天長大，一年年茁壯。后來，小菜園實在容納不下這些枇杷家族的成員，我便把它們安置到老家的房前屋后和菜地一角。這樣，也算是為它們找到了最好歸宿。

枇杷花期較長，果實在麥子黃梢時成熟。成熟的枇杷果呈圓形或橢圓形，一簇簇掛在枝頭，金黃耀眼，是一道亮麗的風景。枇杷果比軟棗略大，味道酸甜，具有鎮痰止咳的功效，是“枇杷止咳糖漿”的主要原料，更是饋贈親朋的佳品。然而因為枇杷果核大肉薄，又常常不為人們重視。

父母聽說枇杷開花了，急忙走出院子察看，臉上現出歡喜模樣，不再說“罩地了”“刨扔了”之類的嫌棄話。我一邊為老家的枇杷樹突然開花高興，一邊心生疑惑：“怎么不見我家小院里種的那幾棵開花，難道那些都是雄性的？”

傍晚，回到城里的家，一開門，就急慌慌跑到院子里看。啊，有幾棵竟然也伸出了花蕾，部分花蕾正咧嘴笑呢。那些小小的花蕾、花瓣站在枝梢，被碩大的綠葉遮蔽著。我輕輕彎下一枝，湊近鼻子嗅嗅，黃豆粒大小的花瓣散發著槐花般的香味。嗅著幽幽的枇杷花香，我再次明白了：是棵植物都會開花，只是開早開遲罷了。

倘若不知道枇杷鼓起了花蕾，開出零星的花瓣，也就不會在意。然而知道了，每日竟放心不下，日日探看，天天觀察，總嫌有些花蕾開得太慢，好像故意捉弄人似的，抱著一副不急不焦的樣子。于是，我對它們殷勤起來：把捆扎枝葉的繩子解掉，任由它們在孕育期隨意舒展腰肢，盡情汲取陽光；每每發現葉子略有耷拉，便提水澆灌，直到精神了才放心。

花枝越來越多，花穗越躥越高，它們在明媚的陽光下昂首挺胸，蓬勃向上的朝氣預示著麥黃時節會有沉甸甸的收獲。那時就可以品嘗到自己親手培育的果實，酸酸甜甜的味道定然與眾不同。這真是：四年辛苦育枇杷，終見頂端擎蕾花；待到麥黃豐產季，自摘此果贈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