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淀豐厚的古蔡文化

伏羲文化 蔡氏文化 孔子文化 李斯文化 重陽文化

積淀豐厚的古蔡文化

□劉根社  張廣智  文/圖

初建于西漢的奎星樓，高高聳立在上蔡縣城內。

蔡侯望河樓山門。

蔡國故城墻南大門。

生于斯，長于斯，記者為自己的家鄉有著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而感到自豪。上蔡縣地處中原腹地，在華夏文明歷史的長河中，中原文化和荊楚文化、齊魯文化、秦文化在這里交匯、碰撞、融合，形成了積淀豐厚的伏羲文化、蔡氏文化、孔子文化、李斯文化和重陽文化等五大各具特色的地域文化，它們共同構成了厚重的古蔡文化。

幾千年來，上蔡這塊膏腴之地雖歷經滄桑，但盡顯風流。一幕幕波瀾壯闊的歷史畫面，一位位璀璨奪目的歷史名人，留下了世代相傳的歷史故事，豐富了古蔡文化的內涵，如熠熠生輝的星辰，閃耀在華夏文明的上空。

據記載，人類始祖伏羲氏因蓍草生于蔡地而畫卦于蔡河之濱，遂名其地為蔡。伏羲畫卦亭史稱造文字之先，創中華民族文明之始。公元前11世紀，周武王封其弟叔度于蔡，建立蔡國。孔子率弟子周游列國，傳禮布道，曾居蔡3年。孔門弟子72賢中，自上蔡的有漆雕開等6人。史稱“千古一相”的秦丞相李斯，為秦始皇兼并六國，統一文字，統一度量衡，廢除分封制，建立強大的秦帝國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上蔡縣是九九重陽節的發源地，這里自古就有重陽節登高、飲菊花酒、佩香囊、插茱萸的習俗，影響深遠。

古蔡文化與華夏文化、中原文化、天中文化一脈相承，是華夏文明根系中的重要一脈，是黃河流域文明薈萃的一朵奇葩，是天中燦爛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古蔡文化在推進中國歷史進程、傳承人類文明中寫下了濃重的一筆。

伏羲文化——肇始中華民族古代文明

伏羲又稱太昊，生活在距今七八千年的部落社會時期，位居“三皇之首”、“百王之先”，是居神農、黃帝之前的中華民族的人文始祖。他以發明影響東方人思維的先天八卦為標志，將歷史帶入新的文明時代。

蔡國故城（今上蔡縣）東去三十里蔡岡（現白圭廟一帶）有一座重檐高翹、簡瓦蓋頂、古雕秀麗的八角涼亭矗立于2米高臺之上，掩映在幾株古柏之中，這就是具有悠久歷史的伏羲畫卦亭。

據傳，遠古時期此處上臨蔡水之濱的高臺，臺下四周廣二十余頃，蓍草叢生，其中有首若龍矯、尾若鳳翔者盈于臺 ，于是便有“蓍草臺”之稱。司馬遷所謂“百莖叢生、上有青云覆之，下有靈龜守焉”即指此草。又傳，蔡水之內曾有一尺有余、素甲縞身的白龜浮游，時人便認定它就是守衛蓍草的“靈龜”（后來這里名白圭廟）。

人類始祖伏羲為定天下之吉兇，制作八卦圖后，曾在這蓍草臺上用蓍草和龜甲燒灼揲卦。他認為本地蓍草和龜甲是最靈之物，因譽為“上乘”。為紀念先宗人祖足跡到此，后人在蓍草臺上筑起二亭，一砌先天八卦圖，一砌后天八卦圖，名曰“伏羲畫卦亭”（又名八卦臺）。亭建何時，由于歷史久遠而無從查考。畫卦亭建于高2米的八角形磚臺之上，亭為八角攢尖琉璃瓦頂，青石圓柱，分立于八角磚砌臺基上。亭檐下刻有“乾、坤、震、艮、巽、離、坎、兌”八字，象征八卦。亭門南開，兩側的青石條框上刻有楹聯：“仰觀俯察一畫明天地之道，數往知來六爻發古今之藏。”從清康熙年間尚存蔡邕為此亭題的碑刻（文為“伏羲蓍臺”四字）來看，此亭應為東漢之前的建筑。后來，畫卦亭處又建筑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廟宇，這便是伏羲廟。

古時候，蔡河煙柳十里，水清魚肥，白龜出沒，初夜上月之時，水中月影如鏡。樓臺、岸柳、水月、漁火相映成趣，猶如人間仙境。這樣人間仙境必然成為道家傳禮布道的理想場所，很多古籍記載伏羲畫卦于蔡河之濱，這正和道家尊崇自然哲學思想和對道“純樸的本性和無為”理念不謀而合。而伏羲在蔡地創始的先天八卦，成為道家文化的源頭，可以說是人類祖先為與大自然和諧相處而長期探索的智慧結晶，是中華民族極為寶貴的文化遺產。

蔡氏文化——中原楚文化的核心之地

蔡國是我國歷史上著名的古國之一，公元前1046年周武王滅商之后，為抵御江淮之南蠻夷的襲擾，封其胞弟度于蔡，始稱蔡國。蔡國在蔡建都500余年，歷經18代25君。蔡國自立國之初曾經興盛一時，據《左傳》記載，在春秋前期140多個諸侯國里，蔡國是12個大國之一，地跨淮、汝河流域，其疆域最大時南至大別山北麓，北至郾城、商水，東至安徽省西境，西至平頂山市區。由于蔡國同周王室關系密切，經常隨周王室南征北戰，最主要戰役有周桓王七年（前713年）同宋衛等國聯盟伐鄭，周桓王十三年（前707年）同周、陳、衛伐鄭。

春秋初年，蔡國具有一定實力和獨立性，甚至其他諸侯國君廢立都由蔡國作主。蔡國曾一度強盛成為周朝東方的重要的諸侯國，起著“南捍荊蠻，而北為中原之蔽”的作用，后來逐漸衰弱，夾在晉楚等大國的中間，經常受大國的侵擾，幾經覆滅，二遷其都，蔡民不斷遷徙。為求生存，有的蔡民堅持生活在蔡國的故土上，有的被擄往楚國，有的到江南沿海尋求吳越的庇護，有的流徙到中原他鄉，有的流落到臺灣甚至飄泊到海外。

天下蔡姓，祖根上蔡。蔡民走到哪里就把蔡姓帶到哪里，把蔡氏文化傳播到哪里，為此，涌現出了許多著名人物，如蔡倫、蔡邕、蔡文姬。近代史上還有蔡鍔、蔡元培、蔡和森等很多英杰，他們超凡的業績，為人類的進步做出了卓越貢獻。

史載，蔡在“春秋時，服楚最早，從楚最堅，受楚之禍最深”，“蓋蔡居淮汝之間，在楚之北，為楚屏”。由此可見，蔡國與楚國的關系非常密切。楚滅蔡后，蔡國故城成為楚國的邊陲重鎮，楚文化與蔡文化得到進一步相互交流，相互融合，形成了一種新的區域文化，蔡國作為中原楚文化的核心之地，成就古蔡文化具有中原文化和楚文化的雙重特征。

古色古香的上蔡縣城西城門。

中國第一座人工烽火臺——八卦臺。

孔子文化——儒家思想的重要傳播之源

春秋末期，孔子為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張，開始了長達13年的周游列國的傳禮布道。公元前491年，“孔子自陳遷于蔡”。次年“孔子自蔡如葉”。不久，又“去葉，反于蔡”。

孔子雖非蔡人，但對蔡情有獨鐘。他居蔡三年，從游弟子甚多，僅名列72賢者上蔡有6人：漆雕開、漆雕從、漆雕侈、漆雕憑、曹恤、秦冉。其中，儒學成就最高的當數德高學博、不安小成的漆雕開。孔子居蔡留下許多文化遺跡和民間傳說，如蔡溝鎮有厄廟、厄臺、華陂漆雕開墓、漆雕祠，鎮南2公里處有孔子曬書臺。黃埠蔡埠口村有子路問津處，原有石碑一通，相傳碑文為顏真卿所書。

孔子居蔡3年，雖不為當權者所用，但是他的教育思想、儒家學說日臻完善、成熟并廣為傳播。他創立的儒學思想在古蔡大地得到傳承和發揚，并給后世帶來極其深遠的影響。

戰國以后上蔡出現3位儒家學派繼承者和發展者，一位是西漢的翟方進，一位是北宋的謝良佐，一位是明末清初的張沐。西漢上蔡人翟方進，家道貧寒，自幼勤奮好學，研習《春烽秋》，23歲舉明經，官至國相。翟方進博學多識，通曉法律，以儒學正道修飾法律，號稱“通明相”。到了宋代，儒學演繹出理學，其創始人程顥、程頤，集大成者為朱熹、謝良佐。謝良佐上承二程，下啟朱熹，與游酢、楊時、品大臨同稱為“程門四子”，又被人們稱為“謝上蔡”、“上蔡先生”。其著作《謝上蔡語錄》多次刊印，為歷代文人墨客誦詠。

明末清初，上蔡塔橋人張沐崇尚儒學，傾心教育，創辦了繁陽書院（內黃書院），并在明倫堂授課，一時生徒近百人。張沐年邁歸鄉后，專心從事講學著述，先后講學于上蔡書院、天中書院、嵩陽書院、汴梁書院，晚年又在家鄉白龜廟興學，創辦了“白龜圃”。張沐治學嚴謹、闡揚性道，清時被譽為“純儒循吏”，后人尊其為“上蔡夫子”。張沐一生著述甚豐，有記載的就有23部之多，主要有《四書疏略》、《五經疏略》、《圖書秘典》、《學道六書》等。張沐能文善詩，有《前川樓詩集》存世。

縱觀儒學每一次前進與發展，上蔡人都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作為中國封建社會思想文化主流的儒學，為正統思想傳承2000余年，儒學在上蔡傳播廣泛、影響之深遠，是其他地方不可比擬的。

李斯文化——春秋戰國時期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

李斯（？~前208年），楚上蔡人，秦代著名政治家、文學家、書法家。出身于閭巷布衣，少時為郡小吏，后受業于荀卿，學帝王之術。公元前247年，李斯來到秦國，先在秦相呂不韋手下做門客， 取得呂的信任后，當上了秦王政的近侍。李斯利用經常接近秦王的機會，給秦王上了《論統一書》，勸說秦王抓緊“萬世之一時”的良機，“滅諸侯成帝業”，實現“天下一統”。 秦王政欣然接受了李斯的建議，先任命他為長史，后又拜為客卿。

公元前237年，秦國宗室貴族借口韓國水工鄭國在秦搞間諜活動事件，即利用修水利工程（鄭國渠）削弱秦國國力，要求秦王下令驅逐六國客卿，李斯也在被逐之列。李斯在被逐離秦途中，寫了《諫逐客書》，勸秦王收回成命。秦王看了《諫逐客書》后深受感動，立即取消了逐客令，并恢復了李斯的官職，不久又提升他當廷尉。

李斯重新受到秦王政的重用后，佐助秦王政制定了吞并六國、實現統一的策略和部署，并努力組織實施。結果僅用10年時間，就先后滅了6國，于公元前221年建立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統一的、中央集權制的封建國家。

秦朝建立以后，李斯升任丞相。他繼續輔佐秦始皇，在鞏固秦朝政權，維護國家統一，促進經濟和文化的發展等方面屢建奇功。他建議秦始皇廢除了造成諸侯分裂割據、長期混戰的分封制， 實行郡縣制。這一封建中央集權制度，從根本上鏟除了諸侯王國分裂割據的禍根，對鞏固國家統一，促進社會發展起了積極作用。

秦統一后，由于過去各諸侯國長期分裂割據，語言、文字有很大差異，對于國家的統一和經濟、文化的發展極為不利。李斯及時地向秦始皇提出了統一文字的建議，并親自主持這一工作。他以秦國文字為基礎，廢除異體字，簡化字形，整理部首，形成了筆畫比較簡單、形體較為規范，而且便于書寫的小篆（也稱秦篆和斯篆），作為標準文字。他還用小篆書寫了一部《倉頡篇》，作為范本，推行全國。李斯還在統一法律、貨幣、度量衡和車軌等方面付出了巨大努力。

李斯的一生，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實踐著法家思想。他重新受到秦王政的重用后，以卓越的政治才能和遠見，輔助秦王完成了統一六國的大業，順應了歷史發展的趨勢。這些措施，都是以法家加強中央集權和君主專制為指導的。基于對中國社會進步所做出的卓越貢獻，李斯被后世譽為“千古一相”。

重陽文化——

九九重陽節的發源地

重陽節，農歷九月初九，二九相重，稱為“重九”。漢中葉以后的儒家陰陽觀，有六陰九陽。九是陽數，故重九亦稱“重陽”。民間在該日有登高的風俗，所以重陽節又稱“登高節”。還有重九節、茱萸、菊花節等說法。由于九月初九“九九”諧音是“久久”，有長久之意，所以常在此日推行敬老活動。2012年6月26日，十一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七次會議初次審議老年人權益保障法修訂草案，草案規定每年農歷九月初九（重陽節）為老人節。

重陽成為節日，始于東漢時期。南朝的吳均《續齊諧記》有這樣一段記載：汝南桓景，從費長房游學，累年。長房謂之曰：“九月九日汝家當有災，宜急去，令家人各作絳囊，盛茱萸以系臂，登高飲菊花酒，此禍可除。”

于是，桓景按照費長房的囑咐，屆時全家登上山岡。傍晚歸家，見雞犬牛羊皆死。后來，人們為了避禍，每到九月初九，即離開家庭，到高處。這樣就逐漸形成了登高望遠的習俗，并形成了節日。

桓景避難所登的山岡，即今上蔡縣城所在的蘆崗。西漢時期，漢高祖四年在上蔡縣置汝南郡，因此，西漢時的汝南，人們均認為即今上蔡。桓景登的山岡，春秋時名岡山，南北長25公里，東西寬7公里，高97米，上土下石，今名蘆崗。上蔡境內唯此崗最高，登上崗陵，可以瞭望四野。桓景所登之地，應即此崗。

重陽節的起源地上蔡，自古就有登高遠眺的習俗。上蔡縣城西南的蘆崗上，有蔡侯玩河樓，高踞蔡國故城之上。登上樓臺遠眺，西面嵖岈翠峰插云，東面洪河蜿蜒若帶，周圍數十里的村落、田畝、丘陵、林木、道路、溝渠，星羅棋布，均歷歷在目。因此，明清以來，經常有人到此登高賦詩。清人冀景雋有《望河樓劇飲》詩，李士英有《重陽偕友登望河樓》詩，均描寫在望河樓瞭望景色和佩戴茱萸、飲菊花酒的情況。

上蔡縣是重陽節的發源地，2003年10月，國家郵政總局在上蔡舉行了國家重陽節特種郵票首發式。2005年，上蔡縣被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命名為“中國重陽文化之鄉”。2006年，上蔡重陽節習俗被河南省人民政府公布為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并被列為第三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擴展項目名錄。

古蔡文化是產生于上蔡的區域文化，是上蔡人民在長期生產、生活中形成的。春秋以前，有伏羲在蔡地白龜廟畫卦亭演繹先天八卦，是道家文化的源頭；戰國至秦，有法家成就最大、最為成功的實踐者蔡國人李斯；兩漢以后以儒家思想主為，孔子72賢上蔡有6人，孔子居蔡三年在這演禮布道，留下很多遺存，程朱理學有謝良佐，直到清代還有世稱“純儒”的上蔡人張沐。另外，源遠流長的中國文學在蔡地寫下光輝的篇章；節奏優美的中國最早的詩歌總集《詩經》唱出蔡民最古老的心聲，描繪了古代蔡地汝河岸邊人們的生產和生活；李斯的《諫逐客書》成為中華之庫的瑰寶；桓景在蔡地重陽登高，開啟了尊老健身之先河；桓寬著有《鹽鐵論》，是我國最早的經濟學著作之一。

凡此種種不勝枚舉，說明古蔡文化博大精深。這些源于蔡地的以道家和儒文化為主體的古蔡文化是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凝聚著中華民族早期思想，是上蔡人民長期活動的文化結晶，為中華文明史注入了豐富的內涵。這種啟蒙于伏羲畫卦形成于蔡國的古蔡文化，是在漫長人類歷史進程中吸收、沉淀不同時期、不同類型的區域文化，是天中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僅構成了天中文化的深厚底蘊，還承載了上蔡特殊的歷史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