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重讀新蔡

□梁玉蘭

五月，暖風不燥，陽光正好。

循著先賢的足跡，去拜訪新蔡——我看了40多年也未能看透的家鄉。

曾經以為，五湖是你最明媚的眼，天街是你最潤朗的笑靨，開元大道是你豐滿的羽翼，助你馳騁四方。此刻的你，是我心中最美的模樣。泛舟五湖，夢入水鄉，我醉在你懷，無需醒來……

是子路的那一聲問詢，還是墨跡飄香的那一卷《論語》，驚醒癡迷的靈魂：舟船已渡，碑文殘損，問津的渡口，芳草尚淺，污水微瀾。車喧人噪的馬路上，哪一眼能穿越千年，為你凝眸，為你贊嘆？

“汝河百轉潤新村，圣跡茫然隱野林。子路問津碑尚在，難尋失意迷途人。”是何人踏歌而來，婉約又悵惘？原來是王家小女盈盈兮顧盼，巧笑兮嫣然，懷一腔柔情，傾半世滄桑，款款而來。于是，寂寞的古渡口不再孤單，有佳人念兮何怨，有詩詞兮清婉。

“靜水流深”，那默默流淌的洪汝河呀，滿載飄香的詩句，滋養了多少優秀的蔡州兒女。

瞧，從洪河北岸，綠波蕩漾的福地，走來了兩袖清風、一身正氣的中原名士張九一。他為官清廉，不畏權貴，才華橫溢，不慕虛名，一生沉沉浮浮，卻未改文人風骨。

“兩袖清風單身來，一卷鋪蓋獨身去”，君子雖已去，風采當永存。如今，他墓地上的松柏郁郁蔥蔥，石碑巍然而立，萬卷藏書，猶在眼前；豐功偉績，燦若繁星。“自小高才詩意多，豐碑一座樹巍峨。千年不改真顏色，麥地春風漾綠波。”那漾漾綠波引發多少才子佳人情思繾綣，深情吟哦。

他是頂天立地的好兒男，蔡州兒女追隨他鏗鏘的步伐，在洪河岸邊奏響更加激越的篇章：

“辛亥舉兵，光復城池。北伐花甲入伍，抗日七十從軍……耄耋之年，值萬馬齊喑，知鄉有餓殍，泫然不眠，乃上書總理，痛陳民情，其志重天下者，蓋可知矣。”這激昂的碑文記錄的是新蔡縣一代大家任芝銘。他揮豪潑墨，以一顆拳拳之心，傾百年洪荒之力，書一卷浩瀚史冊，展中國現代半部春秋。

他，讀書，入黨，鬧革命；他，治學，救國，圖存亡；他，執教，辦學，育良才；他，曉大義，為民請命，有胸襟，心懷天下。

再看我的大美新蔡呀，觸動我心弦的不止是你嫵媚的容顏、華麗的衣衫，還有你厚重的歷史、璀璨的文化、開闊的胸懷，還有那溯流而來生生不息的希望！

重讀你，我的新蔡，夢入蘭舟，墨香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