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人世間”故事 | 看電視
摘要:(娘總是把電視天線說成“老水牛辮子”,我們這里稱天牛為“老水牛”,“辮子”實際上是它頭上的兩根觸角)娘說著又走到電視旁,不厭其煩 地 尋找,不厭其煩地琢磨,不厭其煩地問我:“沒有了‘老水牛辮子’,電視里面的人是怎么進電視里面的啊?”
文/張文中
娘是個戲迷。喜歡看《卷席筒》《小二黑結婚》《貍貓換太子》等,看得多了,隨時都能哼上兩句。
自從我結婚買了液晶電視以后,娘天天讓我和閨女給她找戲曲頻道,收音機幾乎不聽了。每周的《梨園春》節目是雷打不動要看的。娘說:“還是在電視上看戲曲過癮。”
我家的全家福 作者供圖
今天是周六,早早喝完湯(我們這里稱吃晚飯為“喝湯”),像往常一樣,娘搖著扇子到莊上的“閑話中心”和老太太們“噴闊兒”(聊天)。閨女在書房里讀書,我和愛人在沙發上閑聊。
將近20時,娘突然回來了。以往,娘是不會這么早回來的。我和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納悶兒。
娘坐在沙發上:“這些老婆子今天邪門了,還在那兒說個不停,《梨園春》也不看了。我不管她們了,《梨園春》該開始了吧?”
“《梨園春》?今天是周六,根本沒有《梨園春》,估計是娘記錯了。”我心中暗忖。為了不讓娘掃興,我悄悄沖愛人使了個眼色,打開了電視,調到河南衛視頻道,又打開了空調。
“現在的電視就是好,兩個‘老水牛辮子’也沒有了。”(娘總是把電視天線說成“老水牛辮子”,我們這里稱天牛為“老水牛”,“辮子”實際上是它頭上的兩根觸角)娘說著又走到電視旁,不厭其煩 地 尋找,不厭其煩地琢磨,不厭其煩地問我:“沒有了‘老水牛辮子’,電視里面的人是怎么進電視里面的啊?”
“過去的電視是天線接收信號,模糊不清,現在的電視都是有線網絡高清信號。”我指著網線給娘不厭其煩地解釋。
“哦!”娘似懂非懂地點著頭。“你還記得嗎,才分隊(聯產承包)那幾年,你爸帶著你們到大隊院里看猴子打老怪?”娘又不厭其煩地提醒我,生怕我忘了。
“記著呢,是《西游記》,孫悟空打妖精!”我邊說邊接過娘手里的扇子,放在茶幾上。
變頻空調制冷快,客廳里涼爽宜人。
40年前,村里老支書為了不讓無所事事的村民們惹是生非,買了一臺14寸的黑白電視機,每天晚上在村委大院里放電視劇。兩千多人擠在村委院里看電視劇《西游記》,那壯觀的場面我一直記憶猶新。說話的功夫,《武林風》節目開始了。娘愣住了:“不對啊,該演戲了,這演得是啥玩意兒?”娘一臉愕然地問我。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電視臺放錯了。”我也裝作不知道,回頭瞪了一眼憋不住笑的閨女和愛人。
“你趕緊給電視臺打電話,給他們說演錯了,讓他們趕快改過來演《梨園春》。”娘催促我。
我趕緊掏出手機,裝模作樣地撥號,大聲問:“喂,電視臺嗎,你們演錯了,今兒晚上該演《梨園春》,你們演成《武林風》了。”
“啥,沒有錯,今天是星期六,應該播放《武林風》?”我繼續嚷嚷著給娘演戲。
“哦,是我記錯了,明天晚上才演《梨園春》。”娘嘟囔著:“我說回來的時候,幾個老婆子咋一點兒都不著急啊。”
“現在有電話真方便,這邊說,那邊就可以聽到。過去說的‘樓上樓下、電燈電話、不見人會說話’都變成真的了,不敢置信。”娘感嘆著:“那一年,你老姨從黑龍江給咱寫信,說家里添了個大胖小子,半個月我才接著信。”
“是的,接著信后,爸和我兩個去了黑龍江,到的時候,我老表都滿月了。”我接著母親的話說。
擂臺上,兩個拳擊選手跳著蹦著,你碰我一下,我碰你一下,像貓逗爪似的。穿著白色制服的裁判吆喝著,上躥下跳。娘沒看過這個節目,高興得哈哈大笑。
不一會兒,第二場開始了。擂臺上的兩個選手激烈地扭打在一起,眼角腫了,嘴角流血了。娘不笑了,忽地一下從沙發里站起來,指著裁判罵道:“那個穿白衣服的人真壞,兩個人都打流血了,不拉開不說,還喊著他們打,也不怕派出所抓他。”罵完,悻悻地回房間睡了。
我回過頭,閨女和愛人在沙發里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作者單位:確山縣教育局)
責任編輯:付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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